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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史诗

发布时间：

2024-07-23

以什么样的姿态读史诗，也许可以反映出我们面对史诗的态度。而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史诗，也许可以反映出我们面对自己的态度。没错，我们就是史诗的组成部分。过去的史诗，已经过去，未来的史诗，正由当下的我们来构建。

史诗，要长，足够的长，足够的史。没有足够长足够史的诗，不能不称之为史诗。这一点司马迁做到了，荷马史诗也做到了。这一点，法治似乎也是可以做到的。理由很简单，也很粗暴。我们的历史足够的长，也足够的史。当然，如果从改革开放后才算起的话，我们的公检法司律的经验还少的可怜，尽管这里还轮不到谈论经验的问题，就单从时间上来看，时间满打满算四十多年，连五十年都不到。这样的时间长度太短，还达不到历史的史度，最多算历史的尺度，才走出了法治历史里的几步路而已，尽管这几步路走的也很快了，但是仍然应归属蹒跚学步的法治历史范畴中。

那么，我们应不应该把三皇五帝开始到今天的整个法治历史纳入我们的法治史诗呢？这是个问题。一遇到问题，就会有争论，争论到最后，就会各持己见。各持己见之后，就会忘记了所争论的主题了，就会为了己见而各自坚持了，最终主题很失落，各自也都坚持了各寂寞。这属于这些年来大多数的针对问题讨论的样貌，大多数并非全部，但这样的样貌也足以让人面目可憎。从时间长度上来看，从法治史诗的价值来看，最重要的两个价值之一就是比较的时间足够的长。史诗正是因为时间长，所以才能够有比较，才能有分辨和思考的空间维度。倘若我们以这四十多年来的法治进程为史诗长度，显然只能了解到这局部的世间，就好比统计抽样一样，这样的样本选取出现了错误，最终的结论也不可能是正确的。

史诗，还要有诗的价值，也就是要有艺术的成分。如果只是时间足够的长，又只是流水账的记述，那是日记或者是史记，没错，就是类似于司马迁的史记。历史性足够强，但艺术性显然不足，还不能称之为理想中的史诗。诗，就一定要有艺术性。要有细碎的感觉，和对感觉的艺术描述。这些细碎和描述的背后，是一个又一个大的历史事件中的人或人群，他们的情绪、他们的遭遇和他们的艺术释放。这些诗一般的细碎构成了史诗中的重要内容呈现。因为，我们面对史诗的时候，时间长度和事件描述只能是幕景，而真正打动人心和史诗价值之体现的正是这些细碎的情绪和艺术表达。没有太多的人愿意对时间和事件感兴趣，但是自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情绪就会萦绕一生，这一生的重要功课也行正是如何与情绪打交道，如何与情绪相处并且在相处过程中至少不被情绪欺人太甚。这正是史诗最重要的两个价值之一就是情绪的表达足够的艺术。这一点，法治是可以做到的。

法治，从来都不是冷冰冰的宏观铺陈，尽管法治史诗一定是宏观的，也一定是铺陈的，但却不可以冷。法治史诗中有冷，一定会有冷，就好比四季，怎么可能会没有冷，就好比人性，怎么可能没有冷酷的一面，人与人的关系也一样，怎么可能没有冷淡的一面。但是，尽管存在冷的一面，但是作为法治史诗，作为一个理想中的人性，绝不应该以冷作为标准。人性的细碎之中，有冷有暖，有各种情绪。艺术的表达里，也会有各种不同的气息，冷绝非是本来。

法治的史诗中，诗意的表达有些难度，因为太过琐碎，太过纷争，太过诉讼，太过胜负输赢，太过名利纠缠，太过人性倾轧。处于纷争中的人们自然不会把当下与诗意连接在一起。可是，这些纷争和极度的情绪扭曲中难道没有诗意吗？当然不是，不仅有诗意，而且是大大的有，足够的有，满溢出来的有。只是因为当下的情绪已经蒙蔽了诗意的启动，待稍微把自我与情绪隔离一下，无论是爱恨情仇还是寸断肝肠都是永恒的诗意的来源。历史中的大诗人和脍炙人口的诗句，都是在情绪足够满溢的时刻才有的，相反平平淡淡毫无波澜的情绪中怎么可能会有诗意的表达呢！所以，法治史诗中的诗意来源是足够的，不足的是我们的诗意的心，和把当下情绪适当隔离并能转化为诗意表达的能力。

法治史诗的实现，无需多言现在是未完成或者说不能完成的状态，更准确的说是因为不能完成所以导致了未完成。当然，现在不能完成不代表未来不能完成。能够归结的原因不在于法治历史的长度问题，也不在于诗意表达的问题，而是二者之间的关系处理，即如何在法治历史中将法治事件进行诗意的表达。历史对诗意的忽略倾轧是触目惊心的，而诗意对历史的篡改蹂躏也是瞠目结舌的。最好的关系处理是历史与诗意保持足够的尊重。也就是历史与诗意都先要自重，把自身的功课先做好，从历史来说，历史的长度以及需要列入的历史事件，要有自己的标准，并且这个标准让人信服；从诗意来说，不能有所偏颇，艺术切忌偏激，艺术可以是超越偏激之上的艺术表达，但不能在偏激与偏爱中泥潭里打滚，艺术有关人类的整体，出自个体但超越个体回归整体。在历史和诗意自重的基础上，相互尊重，形成交响交融，史诗即告成立。

法治史诗，应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阅读呢？或许，以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风中的芦苇在思索》中的一株有思想的芦苇来阅读会好一些。他说人是一株有思想的芦苇。那么就听他的，以人来阅读吧！没有倾轧没有篡改，有史、有诗，法治史诗里的思想，也适合以一个“人”的角色来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