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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矜持


人在海上,持什么?

 

应该是海神吧!总不应该是海参吧!

 

人离开海洋,登陆上岸,在陆地上,持什么?应该是各式各样的敬畏的图腾或者神灵,总归是有敬畏的东西,而这些敬畏,毫无悬念构成了矜持中的持。

 

人在空中,心态也似乎区别于陆地上,毕竟空中与海上的危险系数更高一些,在陆地上总归是踏实一点。

 

海陆空的区分,除了不同程度地期冀于各种参照物之外,更主要的还是重归敬畏这一主题。陆地上的我们,似乎更加踏实,似乎不再如海上或空中那般的敬畏程度。但这也不能归罪于陆地,不能因为提供了踏实反而成了一种罪过。那么,原因又在哪里呢?难道,敬畏只是一种避难的心灵药方吗?在踏实的情况下就可以抛却药方于九霄吗?逻辑上,当然是否定的。敬畏不只是一种避难的药方,敬畏也不应该在平和的状态下被抛弃。

 

倘若有人否定敬畏,事实上,敬畏也遭遇到了不少的质疑。那么,重新回归敬畏,重新呼唤敬畏,更重要的是重新思考敬畏的价值。为什么要敬畏呢?这个看似可笑的问题,我想可能会把各路先辈和祖宗们气的腾云而起吧!他们肯定气腾腾的怒吼道:怎么,现在有人在质疑敬畏了吗?!真是气煞我也!面对这样的怒吼,我们也只能轻声说:是的呀!敬畏已地位不稳,人人已自大而怒吼,就像您现在一样,可怕兮兮的,视若无物,没有了持,更没有了矜,随意发泄,毫无边界感,也就没有了矜持保护下的安全感。不过,您要说一点敬畏也没有吧,也不完全是,金钱和权势这两样从古至今都逍遥于世的物件,一抖搂出来,你看看人们,就能感觉到又敬又畏的。所以,敬畏就成了无法思考的怪物了,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那么到底什么有什么没有,也说不清楚,但总觉得奇奇怪怪的,没有统一和大致的认知,才落得了个被人质疑的下场,还把您老人家给气出来了。不过,您老人家也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容我再问一个我怎么也琢磨不明白的问题:您觉得应该敬畏海神呢?还是敬畏海参呢?他们都说自己有敬畏,怎么没有敬畏呢?敬畏海神的人跳出来一脸虔诚的说自己敬畏,敬畏海参的人也跳出来一脸得意的说自己敬畏,否则怎么会有海参呢?您老人家给说说,到底应该敬畏哪个嘛?我的祖宗呀,您别走呀,怎么不回答一下就又回去了呢!那我们下次给您也红烧点,不,烧点海参吧,看把您气的,得补补!

 

矜持的前提是敬畏,心中有敬畏,才能懂得渺小,懂得了渺小才不会自负自大。

 

懂得矜持的人,有边界感。边界之内的自己,不断的充实和修行。充实和修行一方面是加强自身,要有所持,就要有持的内容,如果一个人空空如也,那还矜持个什么东西呢!另一方面是在遇到外界侵入之时,能够不为所动,不被海参们所侵蚀。侵蚀的力量有时候是巨大的,如果没有足够的修行就会很难抵御诱惑,就会腐蚀持的边界,导致被同化,从而与矜持渐行渐远,变成了无矜无持。懂得矜持,也就不会轻易和随意的踏入别人的领地,能够对别人的矜持感同身受,在自重的同时也很容易就做到了尊重。

 

法海是一片风高浪急的海域,似乎很少见到悠然的海上时光,更多的是刀光剑影和暗度陈仓。在法的这片海域里的人们,也似乎很难逃脱这一特性。经历和经历过风高浪急,可能更会懂得矜持的含义和边界,也会更加知道矜持被腐蚀的过程和不同的心态,见识过同化后的狼藉和战场,明了战后重建的艰难和可能性。建设是不易的,破坏是很容易的,重建则是难上加难。

 

法律职业共同体中的矜持也大致是这两类:自持自重和礼貌尊重。自持自重尤其是对律师这一职业来讲是很关键的,因为整个法律职业共同体中律师的身份和地位不同于其他职业。公检法自带公权力属性,通常不会自怜自叹,甚至可以说与自怜自叹毫无关系。在大型企业里从事法律工作的人员也相比于执业律师来说,没有业务来源的压力考虑,以及通常在外包法律服务中处于甲方位置,在这样的关系结构里也不存在自怜自叹的情况。那么,就唯独只有需要自谋生路的执业律师。
 

执业律师发生自怜自叹的情况是突出的。这就不是自持自重,这就属于没有持或者是没有持好,把那个矜持中的矜给丢掉了,也就不需要持什么了。所以,看似问题发生的持的环节,但内在是因为没有了矜,没有了持的内容。执业律师的矜是什么?是对执业律师作用和价值的认知和认同,如果没有认知,就相当于没有矜,那就根本不存在持的问题;如果认知到了作用和价值,但是慢慢的不再认同了,那就是矜持的渐行渐远。这是一个很悲哀的故事,故事的最后不再有自重也丧失了尊重的能力。

 

自持不足礼貌有余的另一边是自持有余尊重不足,法海的战场里多数是这样的情况。每一次的悲剧里都有尊重不足的身影,都有缺乏敬畏和矜持的因素,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这是一个很悲剧的故事,如果说悲哀是一种内敛的让人同情哀伤的话,那悲剧就给人一种闹哄哄的让人生厌的愤慨。

 
风高浪急的法海,无论是哀伤还是愤慨,不管是自持不足还是尊重不足,无疑都属于整个海洋的图景,法海也很难脱离其他海域,只不过激烈一点罢了。
 

海神的庇护和保佑,几千年来流传下来,构成了海上人的敬畏和矜持。法海之上,神灵之下,自重与尊重构成了敬畏矜持的一体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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