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善诉讼
有很多人问我,天勋是什么意思?
坦率来说,这并不好回答。为此,我感到很抱歉。就好比别人在问到你的姓氏和你的家世的时候,你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糊里糊涂不明就里。
我在思考为何如此?面对天和面对勋,我有一种敬畏,一种不自觉放低身段的本能。我想这也是中国人的本能,在天地的面前,敬畏之心油然而生;在功勋和勋章的面前,也总会让人肃然起敬。如此一来,敬畏的心再乘以起敬的意,心意交融,自然早把逻辑和语言这类后天的小儿科赶出了好远。似乎在天地功勋的面前,只有谦卑和仰望,只有渺小和抱歉。
我还是在思考又为何如此?人类在神学和宗教面前,总是在此停下脚步,停止思考。我们见到过太多虔诚的信徒,我们也见到过很多类似的敬畏和崇拜,图腾式的神秘和天地未知的大幕,组合成了一支强劲之旅,披荆斩棘,把语言和逻辑杀的片甲不留。战争是雄性的,是动物的一面,是征战与拓展的气质。可是,天下不只是动物一种,还有植物,还有雌性,还有象征着孕育与生长的气质。雄性称霸一时,但雌性以不称霸的方式称霸一世。用称霸来形容动物与植物,来定义雄性与雌性,来讨论神学与宗教,似乎是不敬的,至少是不准确的,这就又陷入到了逻辑之外和语言真空的天地般的浩瀚之中了。在天地般的浩瀚中徜徉,既然不允许逻辑和语言靠近,那就显得主动一点,就主动摒弃掉逻辑和语言吧!开始感受天地之间的浩瀚吧!
或许,也许,摒弃掉逻辑和语言才更能感受浩瀚,才能更贴近天地,才能更领悟到天与勋的含义。天,毫无逻辑,对了,我们要摒弃逻辑。天,似雄,似战争,似万变无形,似诉似讼;勋,似雌,似生长,似万物盎然,似良似善。由此,我们得出结论,糟糕了,逻辑又开始出现了,逻辑裹挟着语言开始出现了,并信誓旦旦的要得出结论了,这样真的很不妥。我们总是在语言逻辑之中想要探寻一点规律的东西,想要得出一些可以一劳永逸的公式和定律,可是在人类社会的大多数科学和技术领域或者生活秩序治理方面比较有用,但是最好还是在天地面前在浩瀚里面再保持一会儿放空,再对语言和逻辑保持几分钟的警戒。天,并不总是雷霆万钧,天有雄健的一面,难道没有柔美的一面吗!阴雨绵绵的一天,情深深雨濛濛的一天,就好像有雌的感觉,有似良似善的感觉。而勋,尽管需要持久的做出成绩才能拿到勋章,但勋章取得的瞬间和勋章背后的心酸和荣耀也总是能让人为之动容,它很可能就产生于枪林弹雨之中,难道没有雄健的一面吗!所以,在完全放空的感受里,感受是完整的,也是不绝对的,天与勋是无法泾渭分明的,这个时候再把逻辑引进来再把语言涂抹上,总不会出现大错,否则总是要被逻辑把逻辑搞乱,被语言把语言说糊涂了。
倘若,如果,您到此仍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话,恭喜您,也许这就是我想说的。无论是天地,还是功勋,还是天勋,用数学式的文学表达和物理化学式的文学表达都不足表达,可能天勋这样形而上的结合更像是具有图腾的精神含义,说不清,也道不明。总是让人支支吾吾又不明就里。
我们暂且饶恕自己,既然从总体直面领悟有些困难,就从具体入手来靠近总体,退后一步来讨论似良似善似诉似讼。天勋是一个总体,它包含很多很多的具体内容,体现到方方面面,战争中有天勋,政治中有天勋,社会治理和商业中有天勋,而良善诉讼则是在司法活动中对于天勋的阐释,这也是天勋律师事务所所训的第一条。
良善诉讼的核心是良善。而对良善的把握是很容易出现问题的。这是因为良善如同天,变幻莫测。在天气干旱的时候,下雨就是一种良善,而同样是下雨,如果出现在洪涝季节,则完全不是良善,而是魔鬼。从人成长的本身来说,我们东方讲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递进,修身是基础,在年轻时会更加重要,只有把基础打好了才能逐渐递进,所以在年轻时不断的精进自身的修养就是良善。而如果参加工作之后或者承办一个极其重要对社会公众有重要影响的事项的时候,修身根本不合格,才开始完成修身的这个基础,这样就不是良善了,而是大不善。良善的变幻莫测还体现在规章制度和法律法规之中,有的规定本身是良善的,而有的规定本身就是建立在一些不成立的假定上,可能就存在一些问题,这是其一;其二是规定本身良善没有问题,但是执行的人不分场合,用规定把人限制的无法动弹,就好比规定了洒水车的作业时间,在作业时间内进行洒水作业,而不管晴天还是雨天,按照规定来办事一听起来是良善,可是仔细想想好像与良善站在了对立面。因此,在法律领域里的良善就好比天,需要根据具体的情况来准确定义良善。
良善在诉讼中运用的要务是要作用于人。良善好比一种精神,精神只有在人身上才能产生作用。神学和宗教里,我们看到的景象里,虔诚的人们会让自己的身心与精神融为一体,这是一种互动,一种连接,把自身与神明连接在一起。在诉讼中,这个问题非常重要,良善确定好了以后,要对人产生作用,而首先要产生作用的人是自己,是诉讼参与一方的自己,如果自己都不能领悟良善,都没有将自身与良善连接在一起,根本谈不到其它。这是神学宗教与诉讼的不同之处,神学宗教是一对一的洗礼和感悟,只有一个人;而诉讼涉及到两方或者多方,不是一个人自身的洗悟,而是要有对抗,要有辩论,要有利益,要有韬略,要有套路,在这样的场景下,一个人如果还能摒弃干扰做到良善与自身的融合,这是很难得的,也是良善诉讼开局的成功,更多的时候,虽然心里知道良善是何方神圣了,但心里的小想法总是在与良善这位神圣打太极,恨不得把良善再送回到天上去。每个人的内心里都有两个自我,良善诉讼的难点也在于此,在于如何将良善与自我中的本我相结合来打败另外那个自私的自我。
良善诉讼中将良善作用于自我是开局,而要真正的发挥价值是要将此良善也作用于其它方,包括对方当事人和裁判者。这里要特别注意的是作用的含义包含了反作用,我们良善输出,但也同时接收其它方的良善,我们有雄的一面,但也要有雌的一面。要当雄则雄,当雌则雌。如果对方与良善相距甚远,那么就应当雄起,如果对方是良善的化身,那么就发出一枚小勋章给他,鼓鼓掌。
良善诉讼技术的讨论是多维度的,但核心还是在良善,技术服务于目的,目的是通过诉讼来实现良善。我们可以用良善来主动进行诉讼,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在需要雷霆万钧的时候;我们也可以用良善来被动的应对诉讼,在大风大雨的时候用良善来开辟出一片艳阳天。
良善与诉讼,其关系并不是简单的目的与工具的关系,还要能领悟到诉讼这一独特的争议解决智慧。上文提到,与神明宗教相比,诉讼更具有开放性,诉讼是一个公开亮相的程序,诉讼更多的抛弃掉了神秘,而是人性的赤裸相见,这一点与外交谈判、商业谈判类似,但谈判也只是涉及到双方和各方之间的较量,不存在要确定一个公正公平的标准,诉讼则结合了神明宗教、结合了谈判,并且一定要得出一个公平公正的标准。这其中有自身修养的问题,有双方互动相互影响的问题,也可以理解为不同意义上的齐家,还有社会治理中的公正问题。诉讼兼顾了私与公,由此,我们要更加在诉讼中追求良善,践行良善,用良善来保障和完善诉讼。可是,私与公又该如何兼顾!良善又应该在各方主体间如何实现!这又不是一个定律和规则的问题了,要想探寻一点规律的东西,要想得出一些可以一劳永逸的公式,就很有可能又回到了逻辑和语言布下的天罗地网中。
没有绝对的诉讼公式,没有绝对的良善诉讼,似乎是要绝对保持一种放空式的谦逊,一种图腾式的敬畏,才能在天地之间的遨游中靠近那一枚法律适用的勋章,逻辑和语言无法理解和表达天勋的完整,它高高在上,又质朴谦卑,靠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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